小病是福

「自由」,陳腔濫調的詞語:思想自由、言論自由、行為自由,又有幾多人真真切切明白自由? 

最近患上了紅眼症,一個懷舊的疾病。對上一次得這個病是幾歲的時候,好像從泳池惹上的。記得當年紅眼症非常流行普遍,好像每一個小孩都經歷過紅眼症。印象中不用看醫生,個多星期自行痊癒,不是太煎熬的病。 

數十年後再次遇上,沒想過它變成洪水猛獸。一發病便看醫生,處方了藥膏藥水及七天的病假紙,醫生建議我自我隔離(嘩!七天病假紙?感冒病得死去活來才有一兩天的假期)。

藥物理當控制病情,沒想過情況一天比一天差,病發四天看了四次醫生,從家庭醫生到急症室。

起初只是右眼,兩天後跑到左眼。眼皮發脹,視野糢糊,眼水失控。五天過後,連眼袋也腫脹了。對著鏡,第一眼看見自己真的嚇了一跳,有如受核幅射污染長出的怪胎,得人驚!

身體倒是正常,可惜看到的映象如塗了一層薄薄的油脂,加上淚水隨著眼球轉動在眼眶滾動,視野雪上加霜。每天一覺醒來真心以為一開眼一切會回復正常,但每次都失望,而且眼睛開始刺痛怕光,到底藥水和藥膏有什麼用?

十天裡四肢與頭腦運作正常,卻失去了眼睛,原來沒有視力甚麼也做不了,街出不了,菜做不了,書看不了,社交沒了,準備三餐的能力都沒了。這一刻徹徹底底明白甚麼是「自由」。

常說小病是福,人生活在雙對的潛規則,沒肥豈有瘦、沒高豈有矮; 當你失去自由便會懂得自由。 

兩星期後,終於初嚐「好轉」的滋味,人像重新注入力量,急不及待跑到街上被陽光包裹著我整個身軀,我渴望這份溫暖。感覺彷如初生的嬰孩初次接觸世界,所有事都很新奇; 一夜間世界變美了,天從未如此蔚藍,空氣從未如此清新,天空從未如此廣闊,人生突然充滿生氣。

 嬌生慣養,十多天的折磨便哭哭啼啼,有如經歷世界沒日。這一刻,我想起了劉霞,被旅行、被軟禁是怎樣的?相比之下,我經歷的一切也不及她的十萬份一。祈許有一天自由如空氣浮動在中國這片土地。劉霞,你我縱然互不相識,但我如世界很多的人一樣,都會想起妳,都會祝福你,希望能為你送上溫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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